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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兩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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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兩難

“說認真的。”她沈著臉道:“這個戀愛對象, 必須得是李穆嗎?”

系統一頭霧水:【宿主,這不是你好感度最高的男人嗎?他對你的好感度也最高,為什麽不能是他?】

裴琳瑯臉色略松, 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地道:“兩情相悅就得在一起了?有情飲水飽不成?”

【可以啊,只要宿主和戀愛之人在一起,親親抱抱舉高高, 就可以有積分在本系統隨身攜帶的商城裏買東西吃飽呀!】

裴琳瑯被它說的話逗笑, 床上睡得正香的裴琳瓏都被吵醒,發出兩句囈語。

見狀,她連忙收住笑聲,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, 給自己倒了杯茶, 邊飲邊道:“我若是孤身一人, 也就罷了。可我是裴家女,有義務要為家族榮辱而付出。情?不要也罷。”

【宿主,你怎麽能這樣想呢?這種想法太可怕了!一個人活著, 怎麽不談戀愛呢?尤其你還是個女人, 你的外在條件在這個時空裏, 又屬於非常優秀的級別,要是不找一個全心全意愛你, 疼你的人, 這輩子還有什麽意義呢?】

裴琳瑯聽得直皺眉頭:“女人又如何?你說得這些話, 我都不愛聽, 以後別說了。”

【可是宿主,我是與你綁定的戀愛腦系統啊, 我有責任和義務要糾正你錯誤的思想, 將你帶到正道上來。】

裴琳瑯控制著力道, 將杯盞輕聲卻堅定地放在桌上,冷若冰霜地道:“什麽是正道?”

不等系統回答,她便冷冷回答:“我憑自己本事,保我一家榮華,護我至親安康,這便是正道。此外一切的道,我都不在乎。”

【好好好,我也不強求能改變你的思想,只要你能努力完成任務就好。】

【請宿主在一個月內確定戀愛對象,獎勵:一百積分!任務失敗的懲罰:皮膚變黑一個月!】

“什麽東西?”裴琳瑯不確定地問,她方才是不是聽錯了?“若我一個月內沒有定下人選來,你要如何?”

【讓宿主變黑一個月!這是系統流程中所制定的最輕度的懲罰,請宿主不要有所不滿。只要你積極完成任務,自然能夠免除懲罰,安然無恙。】

裴琳瑯黑了臉:“你這東西,到底是誰讓你跟著我的?我又不是嫁不出去,也不缺你給的那些玩意,為何非要聽你的話?”

【宿主自己同意與我綁定的呀!我還有你的錄音確認……咦?怎麽沒有?】

裴琳瑯滿臉意外,心裏有了一個猜測:“該不會,你找錯人了吧?”

這等東西,應該是某個恨嫁女求之不得的才是,莫非是長安城中某個遲遲嫁不出去的人,做了法事招來的?

【才不是呢,宿主!你是叫裴琳瑯吧!】

等她點頭之後,系統接著道:“這就對了!雖然沒有你的錄音確認,可我是收到了來自上頭的最高指令,直接綁定的你,裴琳瑯。甚至都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。”

裴琳瑯越聽越糊塗:“上頭?莫非你還想說你是月老派來,專程給我和李穆牽紅線,定姻緣的?可笑!我的婚事,我自己能做主,你哪來的回哪去便是。”

她毫不客氣地回答。

【那可不行,宿主,都說了我們之間的契約是終生的,只有死亡能將我們分開。】

裴琳瑯黑了臉,不再說話,心裏卻盤算著,明日,明日便遣人去將高人來,將這玩意趕走!

抱著這樣的想法,她氣呼呼地睡著了。

——

翌日清晨,裴琳瑯在一陣熟悉的吵鬧聲中醒來。

“阿姐肯定不愛吃你盛的粥,還得是我選的湯餅更好吃。”妹妹裴琳瓏刁蠻地說。

“才怪呢,阿姐腸胃最弱了,我這可不是一般的粥,是廚娘特意為阿姐熬的粟米粥,大夫說了,最是養胃的,阿姐就該天天喝。”弟弟裴安著急地回答。

一片沈寂過後,裴琳瓏毫不猶豫地說:“那弟弟,你那碗太重了,我給你拿吧,湯餅給你。”

裴安顯然急了:“二姐你太狡猾了,自己記不得阿姐的習慣,這會兒卻要搶走我的功勞,去跟阿姐賣乖!”

“你左右是個小郎君,不貼心才是你該做的事。快給我!”裴琳瓏敷衍地說了一句,似是裴安死活都不肯,她失了耐心,便低聲呵斥了一句。

裴琳瑯便知道,自己再不起來,一會兒老實的弟弟肯定是要被欺負哭了。

“好啦,不管是粟米粥,還是湯餅,阿姐今天都想吃。”她一邊笑著說道,一邊起身。

左丹與另外三名丫頭魚貫而入,手腳利落地伺候她洗漱。

因為兩個小祖宗按耐不住性子,她只漱了口、凈了面,便被拉到桌上坐下。

左丹極有眼色,早準備了另外兩套碗筷。

裴琳瑯讚賞地看了她一眼,這個丫頭,實在該賞。

便將那碗粟米粥和湯餅各自分了三份,她與兩個小的,一人兩個碗。

“來,你們辛辛苦苦給阿姐端來的,阿姐也不能一個人都吃完了,你們陪阿姐吃。”

兩個小的相視一眼,都笑了起來,先前產生的矛盾也消失殆盡。

姐弟三個親親熱熱地吃完,乳母來提醒:“二姑娘和小郎君吃完就該去上課了,先生已恭候多時。”

裴琳瑯便一臉溫和地笑看著姐弟倆。

兩個小的很是識相地站了起來,裴琳瓏更是道:“我們也是擔心阿姐又任性不用早膳,才過來的。如今親眼瞧著阿姐用過膳了,我們也能安心讀書了。阿姐,我先去了。”

裴安此時,也是唯二姐命是從:“阿姐,我也是我也是,那,我也隨二姐讀書去了。”

小小少年郎有模有樣地作了個揖,隨後便蹦跶著小短腿,追他二姐去了。

裴琳瑯好笑地搖搖頭,沖乳母吩咐道:“跟著去伺候罷,若他二人不用心學,又或是故意為難先生,都告訴我;”

“是,大姑娘。”

屋裏沒了兩個小的鬧騰,登時安靜了不少。

兩個婆子手腳利索地收拾著碗筷,將屋裏恢覆原狀。

裴琳瑯又漱了回口,這一回,總算能慢悠悠地梳妝了。

發髻什麽的,還得丫鬟來,可要說上妝,她更喜歡自己來,總覺得丫鬟們的手藝,遠不如自己。

對鏡描著眉,寥寥幾筆,如遠山般美麗的黛眉便畫好了,左右對稱,濃淡相宜。

她回過臉來,問左丹:“如何?”

“姑娘的手藝自是不必多說的。”左丹笑著稱讚。

此時,另一名大丫鬟言姿一臉猶豫地上前:“姑娘,來了兩封要緊的帖子。”

裴琳瑯看了她一眼,一邊接過一邊笑問:“何人送來的,怎的這副表情?”

言猶在耳,可等她看清兩張帖子上的邀約人是誰之後,便也笑不出來了。

兩張帖子都是黑底鑲了金邊的,這是皇子專屬的名帖。

左邊那張寫著鎮北將軍李穆,右邊那張寫著端王李澤。

裴琳瑯靜靜地看了兩張帖子好半天。

她默默嘆了口氣。

李穆跟李澤就像這兩張帖子,看似相同的規制,位分卻大相徑庭。

明明都是皇子,如假包換的皇室嫡系,按理說都有望繼承大統。可李澤一年滿十六,便得封號、封地,搬離皇宮便能獨立建府,還能參與朝政。

而李穆,十六歲被派往最荒涼的西北從軍,與其說那是他的封地,倒不如說是流放之地,還更為貼切。

甚至,至今李穆只是靠著赫赫戰功被封為鎮北將軍,而不是被封王。

他與李澤,實在天差地別。

忍住了想要翻閱其中一張的沖動,她轉身將兩張帖子,分別遞給左丹、言姿兩名侍女,自顧自地拿起眉筆,嘴裏道:“你們打開看看,都是些什麽說辭。”

兩人沒有二話,翻開看了。

言姿向來是院裏居首的丫鬟,看完便道:“姑娘,端王問您身體好些了沒有,可要與他去湖邊一品樓,品茶散心?他也想當面與您道謝。”

裴琳瑯沒有吭聲。

左丹緩緩道:“三殿下也是差不多的意思,只不過,他想請姑娘去泛舟。”

良久良久,裴琳瑯倏然一嘆:“昨日受了驚,又受了傷,實在騰不出精神去品茶、泛舟。都推了罷。”

二人應是,言姿便領著帖子出去了,她隨裴琳瑯多年,也是讀過書的,知道了姑娘的意思,便能獨自寫回帖。

推了兩個男人的邀約,裴琳瑯忽然也沒了好好上妝的心思,將畫筆隨意一扔,吩咐道:“取賬本來,對對賬。”

左丹便知,姑娘心有不快了。

自夫人過世,小時候與二姑娘一般刁蠻不講理的姑娘,突然就懂事了,依舊自立自強得很,喜歡說一不二,卻輕易不發脾氣,一有不開心的,就喜歡自己翻賬本,算枯燥的帳目。

她說,只有這樣,自己的心才能靜下來。

可姑娘的心,怎麽就突然不靜了呢?

左丹一邊奇怪,一邊順從地去取來賬本算盤,並筆墨紙硯。

裴琳瑯坐下算起賬來,溫潤的算珠被青蔥玉指肆意撥動著,發出清脆悅耳而富有節奏的聲音。

聽著這樣的聲音,她將一筆筆賬目核對清楚,壞心情也一點點被平覆。

等最後一筆賬算完,白皙精致的玉手壓著檀木做的算盤,裴琳瑯下定了決心。

她要盡裴家女的責任與義務,只嫁能給裴家帶來最大好處的那個!

【宿主,雖然你的初步任務是綁定戀愛對象,但是,選擇與自己好感度最高的對象會有額外獎勵哦!】

“閉嘴。”

打從知道這玩意與自己不是一路的以後,裴琳瑯根本不想浪費時間聽它啰嗦。

今天是第一回 ,兩人同時約她,她誰的面子都不想駁,所以才兩個一起推了。可若有下回……

“姑娘,端王殿下想邀您去城外賞花。”

“姑娘,三殿下的帖子上說,想帶您到遠山寺嘗嘗素齋。”

“告訴端王,我會赴約。”她淡淡地回,仍由左丹將屬於李穆的名帖婉拒了。

只是到了與李澤約好的那日,她盛裝打扮,點好妝容,到了城門口,卻看到一襲黑衣,笑容滿面的李穆。

他在與面色陰沈的李澤對峙。

一見到她,男人的笑容更加燦爛了,說的卻是:“原來卿卿不愛吃素,偏愛賞花?都是我不好,一點都不了解卿卿。”

李澤和裴琳瑯的臉色瞬間大變。

裴琳瑯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,這個李穆是瘋了嗎?在這大庭廣眾之下,叫她什麽?卿卿?

感受到來往行人殷切註視的裴琳瑯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李澤更是勃然大怒,裴琳瑯早已被他視作囊中之物,先前在父皇面前,李穆那般言語,對他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挑釁了!卻不曾想,在此當口,在如此場合,李穆還敢如此親密地稱呼裴琳瑯,這豈不是要讓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,他給自己戴了綠帽?這豈不是將自己作為男人的顏面,徹底踩在腳下?

怒火中燒的李澤很想沖上去,像小時候一樣,將李穆痛打一頓,這卑賤人生的下賤胚子,出門幾年,還真當自己蛻變成虎了?

只是看著李穆顯然要比他高出半個頭的身形,與結實粗壯的胳膊,他硬生生讓自己忍耐了下來。

“三弟,不可胡說!”他靈機一動,道:“我知你在西北率性慣了,只是琳瑯乃裴相之女,裴家嫡長女,豈是那等野蠻之地的女子可比擬的?容不得你如此輕佻輕慢!快道歉!”

李穆瞇著眼,輕蔑地笑了笑,並不作答,目光專註地望著裴琳瑯。

他甚至上到裴家車駕前,溫柔地笑語:“卿卿,今日天冷得很,可穿得厚實?”

李澤面色已經鐵青。

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死皮賴臉的男人,裴琳瑯面無表情地坐了回去,放下車簾,冷冷吩咐:“天確實冷,左丹,回府。”

“好的,姑娘。”

馬車掉了個頭,車輪滾滾,毫不留情地朝來時路趕去。

李穆面色如常,沒有一絲被拒絕的尷尬。

“李穆。”身後傳來李澤咬牙切齒的聲音:“你好樣的。”

他笑了笑,轉過頭來,施舍地看了他一眼,今日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氣死人不償命了:“我猜她此時此刻心裏想的,一定是你太窩囊,太沒出息了。”

李澤都氣笑了:“你是不是真的瘋了?你是不是以為有了西北五萬兵馬,我就真的不敢動你了?”

“你要是敢,何必在這放狠話?”李穆反問,惡劣無比地說:“一個男人當著你的面,出言調戲你的未婚妻,你視作未來正妻的女人,你卻連撕破臉都不敢,你不窩囊誰窩囊?其實你心裏很清楚,她裴琳瑯是個多麽高傲的女人,你與她暧昧至今,來往至今,她可有用敬佩而欣賞的眼光看過你?沒有吧?那失望呢?是不是很多回?”

“李穆!”李澤忍無可忍:“今日之事,我會一五一十告訴父皇,你這輩子就給我窩窩囊囊地縮在你的西北不要出來,否則……”

李穆輕笑一聲:“這話該我對你說,這輩子,你也就這樣了。縮在父母舅父的背後,跟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一樣,受了委屈就知道告狀,一輩子,都沒本事憑自己做些什麽。”

話落,他翻身上馬,瀟灑離去。

留下李澤一人在原地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打趣眼神,臉紅的想要找條地縫鉆進去。

裴琳瑯自是不知她走後,李穆還無賴地給她和李澤來了一套反間計。

不過就算知道,她在唾棄這男人厚顏無恥之外,也會暗自讚同。

李澤,確實窩囊了。

若非他有個盛寵多年而不倦的母親,有個大權在握的舅父,又是唯一能與太子相抗衡的皇子,她根本不會拿正眼看他,遑論嫁他。

裴琳瑯的壞心情持續了好些天,因為兩個男人又不知疲倦地給她下帖子,不是請她喝茶,就是去聽書、看戲,身邊的長隨,也是天天往裴府跑。

兩個男人像是杠上了一樣,今天李澤給她送個西洋的音樂盒,下午李穆就會給她送個西洋萬花筒;

明天李澤給她送幅名家畫作,下午李穆就送來絕世孤本;

不過三四天,長安城人盡皆知:裴家女將兩個皇子都迷得神魂顛倒,非她不娶。

動靜之大,裴承在朝堂之上,也躲不過被調侃。

那人正是太子一黨,陰陽怪氣地問他府中有幾個女兒待字閨中,準備招哪位皇子為婿。

裴承冷冷地看了他半天,直到那人不得不低下頭去。

他回過身,自顧自地另起話頭,朝中人人都看得出,他的耐性已到了極致,誰也不敢輕捋虎須。

下朝歸府,他顧不得更衣用膳,直奔長女院落。

他進門前雖極力地使自己看起來風平浪靜,可身上未曾更換的朝服還是讓裴琳瑯聞出一絲不對。

“阿爹,發生何事了?”

她屏退左右,關心地問。

裴承猶豫著問:“琳瑯,這李澤、李穆,你究竟心屬何人吶?”

一聽這話,裴琳瑯便深感無力。

“阿爹。”她軟軟地喊了一聲,緩緩坐定。“我自然是要嫁能給咱們裴家帶來最多好處的那個。只是李澤也不知為何,近來他只一味地和李穆爭風吃醋,明爭暗鬥,就是不肯去求聖上賜婚。”

這也是她無奈又想不通的地方,誰都知道聖上偏愛他李澤,若他求到陛下面前,陛下哪有不應的?

往日裏動輒都要告狀的人,這回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,便要與李穆正面交鋒。

他們二人是鬥得痛快了,這般不可開交,卻可憐她平白背負上禍水的名頭。

雖說無人敢到她面前來放肆嚼舌,可她多少也能總下人們支支吾吾的態度中,猜出一二。

大約是她左右逢源,同時吊著兩位殿下,享受這種兩男爭一女的態度,所以遲遲不肯表態,選定哪位殿下,諸如此類的話。

“怎麽說我都是個女兒家,何況那兩位又都是殿下,天潢貴胄,哪有我先提婚事的道理。”裴琳瑯悶悶地說。

裴承心中便有了數:“這三殿下,究竟是個什麽心思?”

若說他是為了能得到自己的效力,這般行事,是否太過下作?又愚不可及?

眾所周知,他裴承將幾個兒女視若珍寶,怎容得他這般不管不顧地胡作非為?就不怕惹得自己惱羞成怒了,一不做二不休,將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徹底打壓了?

這也太蠢了,根本不像是他所認識的李穆會做出來的事。

畢竟是得他親口讚賞過的將帥之才吶!

若非為了自己,那就……

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兒身上,面露恍然之色。

琳瑯是他最滿意的孩子,不但聰慧過人,容貌也儼然是他與心愛女子的結合體,每每見到她,總能勾起他內心深處最美好的記憶,以至於他都不曾意識到,他家琳瑯的好顏色。

盡挑了他與愛妻優點長的琳瑯,如今容貌,比他們年輕時候更盛,說是傾國傾城,也毫不為過。

莫非三殿下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?

裴琳瑯感受到了父親的眼神變化,沒有回答,只是微微羞澀地別過了頭。

有一件事,算是那個自稱什麽戀愛腦系統的,最大的用處了。

就是清晰明了地用數字來表示了那些男子對她的癡迷程度。

這也是她先前親身證明過的。

此時此刻,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,李穆對她,只有最純粹的男女之情,沒有任何別的目的。

見她這般作態,裴承心領神會。

只是過了一會兒,他嘆道:“少年心性雖然難得,可他這般明目張膽地與李澤作對,除了把你和他自己都推到風口浪尖外,沒有任何意義。”

裴琳瑯臉上的羞怯一掃而光,平靜地點了點頭:“父親說得極是,他……畢竟是行伍中人,直來直去慣了,行事不夠謹慎,也沒有章法。”

“可也不能由著他如此。”裴承道:“你若真的想好了,為父親自去為你請旨賜婚。”

裴琳瑯靜默片刻,緩緩道:“我想清楚了,阿爹。”

“就李澤吧。”

裴承點點頭,沒有再多說什麽,轉身走了。

裴琳瑯緩緩坐定,默默望著窗檐,久久無言。

也不知她的思緒到底跑向了何處,恍惚中,她似乎看見李穆再一次從天而降,翻窗進來,還坐在她身邊,徑自拿了她喝過的茶盞,將餘下的茶水一飲而盡。

末了,又恨又氣又無奈地道:“你這個女人,當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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